杨尚书给宁遥办了那件事,后来也就算宁遥的人�
这两年没少给宁遥办事,他知道的事情不少�
别看宁遥看上去干干净净,什么事都没干过�
暗地里可干过不少缺德事�
杀人放火,收刮民脂民膏,逼得别人家破人亡…�
关键是,这些事还都扣到初筝头上�
外面的人恨死原主,都是宁遥在里面搅和�
宁遥大概没想到,自己一手提拔的人,会在这个时候,揭自己的老底�
杨尚书心里也哭�
她闺女还在初筝手里,哪里敢不听�
杨尚书都不敢去看宁遥,只能让大理寺的人出靀�
宁遥当然矢口否认,说这些事跟自己没关系�
宁遥的人积极的营救她�
可是大理寺的人,最后扔出之前黄家的案子,也是宁遥在背后操控�
这下,宁遥那派的人,蹦跶得没那么厉害了�
黄家的案子…�
那可是死罪啊�
当初宁遥大义灭亲,保住一部分人�
但现在大理寺拿出新证据,证明宁遥才是幕后主使�
大理寺有初筝这个‘新皇’撑腰,审问起来,也不束手束脚�
宁遥一个皇女,娇生惯养的,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�
她被扔在牢房里,躺在地上,奄奄一息�
嗓子干渴得冒烟,嗓子疼得难以忍受,唾沫星子都没有一点�
宁遥听见石门移动的声音�
有人进来了�
“水……给我水……�
宁遥朝着门口伸出手�
没人回应她�
宁遥艰难的抬起头�
云纹的衣摆垂在地面,宁遥顺着那云纹往上瞧�
少年垂眸看着她,漂亮精致的眉眼间,带着一股冷意�
宁遥第一个念头这个少年可真好看�
然后她才看见少年腰间的宫牌�
筝…�
那是宁初筝的宫牌�
曾经到过她手里…�
“你是谁……�
宁遥声音嘶哑,每说一个字,喉咙都疼得厉害�
少年蹲下身来,与宁遥平视�
“三殿下不认识我。”少年声音浅浅的,听不出别的起伏�
“你和宁初筝什么关系。�
少年稍稍抬眸,对上宁遥透着血丝的眸�
少年轻声答:“殿下是我的妻主。�
妻主…�
“晏……江?”上次她带来的那个男子?
少年不答,只是眉眼间冷了几分�
没有人和她一样,会觉得他是晏歌,独一无二,谁也不能取代的晏歌�
“你来干什么?”宁遥问他�
晏歌此时蹲在地上,他双手抱着膝盖,脸搁在胳膊上,露出的脸,无辜又单纯,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�
他清澈的声音,在牢房里缓缓流转:“三殿下,你还记得,两年前,东溪路发生的那件事吗?�
两年前…�
东溪路…�
“我怎么记得那么久远的事,�
“那我提醒提醒三殿下。”少年声音好听,在这肮脏沉闷的牢房里,也是清清脆脆:“当时三殿下,强迫一个男子,委身于你,可还记得?�
宁遥心底咯噔一下�
那件事…�
她当然记得�
那件事…�
说来也是倒霉�
她也不知道喝了谁下的药,当时和她们分开后,药效发作,她难受得很�
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�
接着她就看见一个急匆匆的身影�
那个人瞧她不对劲,自己上前问她有没有事�
是他自己送上来的�
但是她没想到,他性格那么烈�
当时她被下了药,又喝了酒,哪里还顾得上别的�
就是因为这件事,她提携了杨尚书�
可没想到,杨尚书现在反咬她一口�
宁遥心底极快的变化着,嘴上却依然硬气: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�
少年呼出一口气�
宁遥身子能闻到少年身上好闻的气息�
在这逼仄又难闻的牢房里,就像是破开乌云的阳光�
“你知道的。”少年道:“是你杀了他。�
“是他反抗……”宁遥情绪有点崩溃,脱口而出,吼完又猛地噤声�
是他自己送上来,又装得忠烈�
她下手没轻重,这才弄死了他�
这怪她吗?
一个男人而已,死了就死了,有什么大不了的!�
少年起身,云纹的衣裳晃动几下,露出底下金丝镶边的鞋�
这个少年当真是处处都透着精致�
宁遥也自认自己见过不少的男子,却没有哪一个,能精致到他这般模样�
“三殿下,殿下说了,等这件事结束,我就能自由处置你。三殿下,那我们,过几天见。�
什么意思?
交给他处置?
宁遥听着脚步声离开�
外边有人细细的询问他有没有事,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…�
那是木棉的声音�
“木棉!!”宁遥大叫一声:“我要见宁初筝!!�
木棉出现在门口:“三殿下,殿下没空见您。�
恭敬、礼貌得让人挑不出错�
木棉退出牢房,领着晏歌出去�
“你回来,你回来……�
宁遥的声音在牢中回荡�
-
晏歌还住在紫微宫�
绛月阁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,只有低沉的琴音从里面流泻出来。那琴音激昂却又压抑,令人听着十分不舒服�
绛月阁的凉亭挂着纱幔�
风带起垂落的轻纱,轻纱后的少年若隐若现�
他指尖拨着琴弦,白皙的手指几乎拉出残影来�
少年后背一热,琴音戛然而止�
“弹个好听的。”女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:“这个不好听。�
少年手指搭在琴弦上,半晌才拨动一根弦,接着就是连贯的琴音�
轻而缓�
如天边流动的云�
水里浮动的鱼�
时间都慢慢静下来�
琴音逐渐高昂起来�
初筝突然按住他的手,琴音猛地止住,一滴泪滴落在琴上,晕染成一团湿润�
“你哭什么?�
晏歌出声,初筝不太耐烦:“晏歌,别哭。�
男孩子哭什么哭�
有没有点男孩子的样子�
晏歌也不说话,眼泪不断滚落,滴在琴上,滴在初筝手背上�
“……�
我忍�
初筝把他抱起来,坐到旁边:“好端端的,又怎么了?�
她离开的时候都还好好的!!
回来就这样了�
妈的�
谁惹你了�
初筝现在很暴躁,那股暴躁被她压着,于是浑身都透着一股冷气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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